钟蓉萨：完善三支柱养老金体系建设

钟蓉萨：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副会长

       非常高兴今天参加此次活动。今天发布这份报告非常难得、也非常值得肯定，这个报告通过四十多个指标将庞大复杂的养老金体系进行了量化和可视化，用同样的框架体系、同样的指标体系和同样的逻辑展示了全球养老金的发展情况，让我们能够直观的了解到全球养老金整体的发展水平，尤其是能看到中国现在所处的位置。

       这个报告通过合理客观、国际通行的方法为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国际视角，我想从三个方面谈谈感想。首先，希望能够通过推动完善多层次的养老体系来提高养老金的充足率。报告里面也提到，要提供充足的退休收入是所有养老金体系最终的目标。按照OECD的算法，我国目前的养老金替代率达到76%，是比较高的，但是这样的替代率主要依靠的是基本养老金，第二三支柱几乎是忽略不计的。而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养老保障替代率在50%左右，西欧国家包括荷兰、丹麦也能达到70%。比方说荷兰这样的石油国家，整体的养老金达到一万五千亿的规模，从国家层面进行养老金投资，这种方式是与我国不同的。

       我们国家在目前的情况下，不论是低收入人群还是高收入人群，都依靠基本养老金来养老，这是有问题的。基本养老金应该是保基本、保喝粥、保吃饱，高收入人群则可通过第二三支柱来为自己积累。我们一直在研究一个问题：为什么西方国家的人敢花钱？是因为西方国家用顶层设计制度保障基本的医疗和养老，然后让大家能够存钱，并可以进行长期的投资积累。然而，我们国家如果没有达到基本的保障，那我们即便改革开放四十年、老百姓挣了钱之后还在焦虑，焦虑教育，焦虑医疗，焦虑老了之后如何生活。

       董老师刚才提到，55到65岁之后的人是不是能够继续工作、继续挣钱。据我们的了解，有一部分人是退休了以后生二胎，工厂里的女职工按规定是50岁退休，她通过一些方式因病退休，在40多岁的年纪就可以退休生二胎。我们现在为什么有那么多年轻的广场舞大妈？就是现行的政策不能很好地鼓励大家持续工作，实际上鼓励大家给自己挣收入，也是给国家做贡献。总体来说，我们的养老保障制度仍有很多等待优化的地方。

       因此，我们希望未来能够通过各个支柱、各个层次去实现它应该有的目标。首先是落实基本养老保基本，依靠基本养老金养老的低收入人群能够达到较好的替代率。对于高收入人群，应该通过制度设计让他们自己来为养老做储备，然后通过投资、复利优势等等手段来积累养老金。如果第二三支柱的作用能充分发挥，人们可以通过股票来做养老投资，用基金来做养老积累，优化养老金的结构。

       第一，加快建立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在经济周期的影响和低增长负利率的大环境下，我国企业建立年金已经不是最好的机遇期。现在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已经在试点，政策也越来越清晰了。目前最核心、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的要积极推动三支柱政策落地，如果政策能落地，要完善丰富政策的具体细节，要抓紧建成统一开放的个人养老金账户，纳入各类金融产品。从去年9月份启动养老目标基金到现在，已经有70家公司的产品得到了审批通过，已经发行了将近60个产品。2019年5月，人社部发文把银行理财保险、商业养老保险以及基金产品都纳入了三支柱未来的政策中。所以我们现在特别期待第三支柱能够充分调动各个参与机构的积极性，来形成市场化的良性竞争机制。

       第二，第三支柱的政策要方便个人参与。第三支柱个税递延型商业养老保险在福建、上海和苏州试点时，保险产品参与的不太理想，一个重要原因是参与的不方便。我们期待未来能够用好现在保险基金理财的销售的生态，包括互联网。银行渠道的投资者平均年龄45岁，然而互联网平台的投资者客户的平均年龄是30岁以下，这正是为他们未来积累养老金的好机会。我们要运用好互联网手段，包括个税APP。原本交个税都是由单位代扣，有了个税APP后，我突然发现税收是跟我有关系的，我想大部分人的感受与我一样。例如，赡养老人的个税扣除，我和家中兄弟姐妹应该怎么平摊？个税跟我原来的年金有什么区别？要怎么样去扣？这是最好的投资者教育的方式，这样不仅增加参与的便利性，提高老百姓对个税的认知，也可以解决当前税收激励不足、社税流程复杂的问题。我们期待第三支柱可以利用互联网，利用税收APP来把相关的工作做好。

       第三，推动整个养老金体系的结构化和完善。第一支柱本身基本的逻辑是现收现付，年轻的同志交了钱，用来发放退休同志的养老金，年轻人赡养老人。在第一支柱降费的前提下，哪怕第一支柱给1%用于鼓励大家去建第二三支柱，这也是一个能够了解、能去参与这个事情最好的方式，这样能够迅速地扩大覆盖面，我们也希望论坛作为智库能够去提建议。同时，我们呼吁能够给企业年金个人选择权，包括职业年金，逐步去推进，不同的产品给大家不同的组合。希望未来能够打通一二三支柱整体的框架体系，这是第一个优化方向。另一方面，我们希望大力发展养老金投资。现在企业年金给的权益类资产的投资比例上限是30%，但实际上现在大部分仅为10%。权益类资产配置比例不够是一个主要的问题。其次，企业年金的制度需要不断完善。同时，我们希望能够立法提高养老金制度的完整性。到目前为止，养老金制度大部分是依据人社部的政策文件，更高层面是劳动条例，但在养老方面并没有完整的立法。随着老龄化程度的加深，希望能够借鉴国外的经验完善养老金领域的立法，在税收制度上做出合理规定，建立客户需求为导向的多元资产配置的框架，形成定位清晰、分工明确的监管体系。人社部、财政部、综合部门和金融部门的分工如果能够上升到法律层面，通过人性化的设计来满足不同国民的需求，鼓励老百姓参与三支柱养老金体系中。

       我期待跟董老师和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共同来推进我们三支柱整体的建设，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