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克用：中国养老金体系发展现状、问题与改革

董克用：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清华大学教授

       12月8日，2019养老金融行业发展峰会暨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在北京召开，会议发布《2019墨尔本美世全球养老金指数——中国版》，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董克用结合中国养老金三支柱体系特点对部分内容进行了介绍。

       一、中国养老金体系的构成及发展现状

       中国现行的养老金体系框架包括公共养老金（第一支柱）、职业养老金（第二支柱）及个人养老金（第三支柱）。但是第一支柱中的城乡居民养老保险严格意义上不应属于基本养老保险，从支付端来看，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补贴在养老金中占据了大部分；从缴费端来看，个人存缴部分全国多数是以最低标准缴纳的，且个人账户仅支付139个月。

       在覆盖面上，第一支柱基本覆盖了九亿国民，其中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约为五亿，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约为四亿。第二支柱近几年发展有所停滞，参保职工人数约为2300万，约占参与第一支柱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人数的6%；但资金增长速度较快，从2007年到2018年年化收益率接近7%。第三支柱自2018年5月1日在上海、福建和苏州工业园区进行试点，试点期为一年，目前试点期已过，由于种种原因还未全面推广。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具有中国特色的机制——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的作用也不容忽视，该机构建立初衷是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资金来源主要包括中央财政拨付、国有资产划转及各地委托其投资的养老金。

       二、中国养老金体系面临的困境与挑战

       一是人口老龄化加剧，养老金体系面临长期的供需矛盾。目前我国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已经超过12%，处于深度老龄化，并在不久的将来还会进入重度老龄化，到本世纪中叶，这个比重将达到30%，相当于中国用30年走完了发达国家百年才走过的历程；此外，我国的抚养比也将在2045年附近赶超发达国家。

       二是制度性困境没有克服，养老金体系可持续性受限。主要包括制度管理模式存在漏洞，增加了制度的运作风险；缴费基数不实，进一步影响收支的可持续性；领取养老金的条件过宽，加大了制度的支付压力；基本养老保险市场委托运营规模小，存在隐形贬值风险等四个方面。

      三是结构性挑战突出，公共养老金制度压力过大。主要包括我国养老金储备严重不足，国民养老面临挑战；第一支柱基本养老金收支缺口增加，远期面临巨大的支付压力；第二支柱职业养老金覆盖范围小，补充保障功能有限；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受到广泛关注，但面临诸多挑战等四个方面。

       三、中国养老金体系改革路径

       建议采取结构性改革与参量改革并重的改革路径。

       在结构性改革层面，一是要将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按照零支柱模式重新定位，保障底线养老；二是城镇职工基本养老金制度“统帐分离”，尽快实现全国统筹，实现保基本；三是将企业年金准强制化，职业年金单位缴费全部做实，强化第二支柱的单位责任；四是加快第三支柱个人养老金制度建设，激发个人积极性。

       在参量改革层面，一是要适时延迟全额领取养老金年龄，缓解养老金支付压力；二是要确保缴费基数真实足额，提高养老金收入水平。